皇兄你在哪(皇兄你的巨龙好大小说)

皇兄你在哪(皇兄你的巨龙好大小说)

本故事已由作者:我是三三皇兄你在哪,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元和八年,梁朝小公主骆欢病逝于公主府,崔驸马悲恸至极,闭门不出,次年于公主墓前拔剑自刎。世人感念其夫妻情深,一时传为佳话,却不知公主是受人毒害,驸马乃遭人谋杀。

——楔子

1

父皇差人把花名册送来紫鸢殿时,我正呼呼大睡,奈何耳尖听到了“崔文松”三个字,瞌睡虫什么的立马跑得没影。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朝侍女烟儿招手:“崔文松还在花名册上吗皇兄你在哪?”

烟儿送走了李公公,闻言立马凑我面前,郁闷道:“崔公子武艺高超,公主找来的那些人根本不敌,再这样下去,怕是武状元的位置非他莫属。”

我啐了一口,恨恨道:“呸!他想得美!”

前世我眼瞎也就罢了,凭着他一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就傻乎乎认他做驸马,重活一世我若还看不清崔文松这只白眼狼的真面目,那我可真是脑袋被驴踢了,蠢得可怜。

可碍于这场比武招亲式的“赐婚”是我亲自向父皇求来的,且已昭告天下,轻易不得收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下去,然后与未来的武状元成亲。

我厌恶极了崔文松这个两面三刀的凉薄人,想方设法阻止他在武举考试中夺得魁首,却不想他一如前世武艺超凡,接连好几天过去稳坐第一名。我请来的那些江湖高人,竟无一人可与之匹敌!

若再这样下去,确如烟儿所言,武状元之位非崔文松莫属。

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带着烟儿去东宫找太子哥哥借人。

太子哥哥自幼在东宫长大,手下招揽了大批能人异士为其效力,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能打得过崔文松的。可当我看见东宫里面站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时,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太子哥哥手下还真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崔文松的!

我欲哭无泪,“皇兄,你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吗?”

太子哥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要比得过崔公子的,怕是只有秦统领一人。”

我更加欲哭无泪,这还不如没有呢!

那秦统领是谁呀!那可是母后留给太子哥哥最大的底牌,手底下管有一支军纪严明、战无不胜的暗影军,时刻守护东宫的安危。且不说平日里很少能见到秦统领,便是那可以当我爹的年纪去参加比武招亲,这这这,合适吗?!

太子哥哥许是眼神不太好,看不出我的心烦,轻咳了一声问我:“欢儿啊!有一事皇兄不太明白,欢儿可否为皇兄解惑?”不待我回应,继续道出下文,“欢儿之前不是心悦崔公子吗?怎么现在,反倒一副要跟他对着干的架势?”

我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找借口:“他,他不是好人!表里不一,禽兽不如!表面上装出一副敦厚无辜的样子,实则恶心透了,就想借着做我驸马之名行不轨之事……”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前世崔文松喂我喝下毒药的一幕,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打情骂俏的声音响在偏院,前者是我在垂死挣扎,后者则是崔文松和他那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的林姑娘在看我笑话。

我强撑着病体问崔文松,既然不喜,为何招惹?他当时连看我一眼都嫌脏了,小心翼翼护着林姑娘微微隆起的小腹讥讽道:“若不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你一个天之骄子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凡夫俗子?而无你的青睐,我又如何能助三皇子扳倒太子一党,继而享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说着又施舍我一眼,笑得格外渗人,“说起来,还真得多谢公主的赏识呢。”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当初的救命之恩只不过是崔文松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接近我,再借由我的手扳倒太子一党。

可恨我当初鬼迷了心窍,一心只在崔文松身上,为此不惜与太子哥哥决裂,甚至为了出气把东宫的布防图交给崔文松,害得太子哥哥及东宫众人遭受奸人陷害,落了个牢狱之灾。

至死,我才知道真相,却为时晚矣。

好在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我能够弥补心中遗憾。今世为人,我必倾尽全力护住我想护之人,也必将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踩在脚底,让其永无翻身之地。

“欢儿?欢儿?”太子哥哥的声音响彻在耳旁,我稍稍回神,一个没忍住猛地抱住他委屈起来。

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忙拍着我的脑袋温声安慰,“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我也觉得此举异常,抽了抽鼻子松开他,寻了个借口委屈巴巴道:“我现在看不惯那个崔文松,可是没人打得过他,要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嫁给他了呜呜——”

太子哥哥噗嗤一声笑,敲了下我的额头笑道:“我道是什么事把咱们欢儿都给惹哭了呢,原来是这事啊,欢儿大可放心好了,有哥哥在,你不想嫁,旁人难道还能逼你不成?”

我瘪着嘴巴,“可父皇的圣旨都已经下达天下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太子哥哥思衬片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知他心里也没主意,更加气馁。恰是此时,小凳子突然跑进来道:“殿下,苏大公子来了!”

我愣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乍然一听,恍若隔了好几世。太子哥哥就没我这么失礼,早已经理好仪容出去接人,等我回过神,那风光霁月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眼前。

好久不见啊,苏景澈。

我迎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人,那感觉与旁人截然不同,就好像我与他来自同一个时空。可再要细看时他却已移开了眸子,与太子哥哥下棋论道,仅有的交集不过是互行一礼当做问候罢了。

2

苏景澈是承平侯府的嫡长子,因父亲是个宠妾灭妻的混账,使得生母逝世之后再未踏足承平侯府半步。

旁人都觉得十岁的孩子这样闹脾气是活不了多久的,可他们都低估了年仅十岁就离家出走的苏景澈。消失数年之后归来,苏景澈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一跃成了当朝太师的义子,更是与太子哥哥交好,直接被太子哥哥提名做伴读。

也是在那时,我认识了这个名叫苏景澈的张扬少年。

我以为他跟太子哥哥一样好相处,平易近人、温润如玉,却不知那是对他最大的误解。

在我屁颠屁颠追在他身后讨要一支甜腻腻的糖人时,他会浅笑吟吟地哄我叫他一声哥哥,我乖乖应了,谁知他却眉头一挑,把糖人扔得老远故作惊讶道:“哎呀皇兄你在哪!它掉了,欢儿吃不到糖人了。”

直把我气哭好几回。

从此以后,对此人退避三舍。

后来也就没怎么见到他面了,听太子哥哥说他是回侯府处理家事去了,我也没多在意。只在一个深秋午后,偶然听闻苏景澈将整个侯府的人送上刑场的事儿,不由胆寒,越发避而远之。

再后来,我嫁给了崔文松,枉死公主府。

即便已经重生了半月之久,如今再见这些活生生的故人,仍旧心生恍惚。好似前世的事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梦到深处,自然刻骨铭心。可我知道,那不是一场噩梦,而是真的经历。

许是我目光过于放肆,苏景澈有些坐立不安,放下执棋的手抬眸看我:“公主为何一直盯着微臣看?”

乍然听到他唤我公主,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失落感。

太子哥哥像是想起了什么,亲自为苏景澈倒了一杯茶笑道:“阿演,你今日倒是来得巧,这丫头方才给本宫出了道难题,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说着就把我所求之事一一道来。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偏偏太子哥哥看不出我的窘迫,扶额叹道:“那崔公子武艺过人,本宫身边又无人可用,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帮欢儿摆脱这场赐婚。”

苏景澈垂下眸子,声音有些冷淡:“这赐婚的旨意不是公主向皇上求来的吗?怎么如今反倒要悔婚了?”说着朝我看来,那满是打量的目光似要将我心中之事一一看穿,在他面前,我竟无处可遁形。

太子哥哥忙替我打圆场,说我年少不懂事,看多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画本子才会如此。我窘得不行,恨不得把脸埋进脖子里,却闻苏景澈轻笑开来,调侃出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公主还真是性情中人。”

我讪讪一笑,想要辩解什么,却无话可辨。

他不紧不慢抿了口香茗,斟酌几番又开口道:“不瞒殿下和公主,微臣确实认识一人,武艺非凡可与崔公子一较高下,只是不知,若微臣那朋友夺得武举魁首,赐婚一事又当如何?”

“只要你朋友夺得魁首,不管什么条件本公主都答应!”一听有人打得过崔文松,我立马凑到他眼前做保证,又想起赐婚这事有些强人所难,缓了缓语气继续说:“当然,若是无意做驸马,待大婚过后,我自会想法子还你朋友一个自由身。”

苏景澈笑了笑,起身作揖道:“既如此,那微臣就不打扰殿下和公主了。”

我有些不放心,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顿大叫:“景澈哥哥,你可一定要说服你朋友来参加比试啊!不管什么条件本公主都应的。”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清隽如竹的身影在听到我叫景澈哥哥几个字时好像顿了下。

我想,我都这么服软套近乎了,苏景澈一定会帮我把他朋友劝来的。可在目睹崔文松将挑衅之人一一打残并站在擂台上享受独属于胜利者的艳羡目光时,心慢慢跳到了嗓子眼。

苏景澈的朋友,一直没露面。

“没人上台了吗?”我盯着空荡荡的擂台,唯有崔文松一人高站其上,心中焦急万分。

一旁的考官是当朝大将军的副将陈安国,闻言翻了几页册子毕恭毕敬道:“回公主,花名册上只剩下崔公子一人,一炷香过后,若无人敢上台打擂,那崔公子便是此次武举魁首。”

我夺过他手中的册子,前前后后翻了个遍,确定只有崔文松一个人的名字后不由烦躁起来。烟儿递我一杯凉茶降火,我饮了一大口才稍稍平静,可也看不惯崔文松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遂背过了身眼不见心不烦。

就算他夺了魁首做了驸马又如何?我是梁朝公主,有太子哥哥撑腰,又有谁不长眼敢来寻我的麻烦?只要不似前世那般蠢钝,崔文松没了我和太子哥哥的暗中帮扶,还能爬到我头上作妖不成?

他敢作妖,我就敢弄死他!

只是苦了我这辈子还跟他牵扯不清。

就在我暗自神伤,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惋惜时,烟儿突然扯了我一把激动道:“公主公主!有人上擂台了!”

我一个激灵转身,却见台上站了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睁大了眼,懵了!

苏景澈这家伙怎么上去了?不是他朋友来吗?一时间思绪混乱,让我反应不过来。还是一阵锣鼓声响起,我才稍稍回神,连忙跑上擂台拉住苏景澈的衣袖低声急道:“你上来做什么?”

“帮你赢他啊。”

我更急了,“你又不会武,凑什么热闹?”

公主不满赐婚,摆擂台招驸马时,朝中的高冷帅大臣来⁣了

意识到他可能是因为没说服朋友来帮我,心中感到愧疚才会亲自出马,不由软了几分语气说:“就算你朋友没来,本公主也不会怪你的,你没必要上来挨揍啊!你可是承平侯府嫡长子,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本公主怎么跟侯府交代啊?”

他像是被我气笑了,睨了我一眼,语气颇为不善,“公主,你是在咒微臣吗?”

我讪讪一笑,目光在他与崔文松之间打转,“这崔文松下手极狠,不是掰断对手的胳膊腿儿就是打折身上的骨头,那看起来多痛啊!本公主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提醒一番!”

苏景澈对我的话很受用,但丝毫没听进心里去,锣鼓一响,就把我推下擂台和崔文松对峙。我生怕他下一秒被打趴,催促烟儿去把太医请过来,好及时为他治伤,可我没想到这太医竟是为崔文松准备的。

3

眨眼间的功夫,崔文松输了,且还输得一败涂地。我都没看清苏景澈是怎么靠近崔文松的,下一瞬间,崔文松就被狠狠摔在擂台边缘。

他好像受了内伤,虽不见一点血迹却半天站不起身来,只一双眼睛瞪得似铜铃,似要将苏景澈生吞活剥一般。然而这场斗争还没有结束,只见苏景澈面无表情朝崔文松走去,只稍稍碰了下崔文松的肩膀,顿时引得擂台上一阵哀嚎。

我被那哀嚎声震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被出手狠辣无情的苏景澈给唬住,一时僵住了身子不敢动。直到此刻,我才清醒地意识到苏景澈这个人有多么的深藏不露,就连崔文松这种高手在他面前都不过是只纸老虎。

没多久,崔文松彻底败了,像是浑身都被苏景澈凌虐了一番,瘫在擂台上一动不动。考官念着倒计时,见擂台上始终一片沉默,只能宣布苏景澈夺得魁首,是为新一届武状元郎。

随之而来的还有赐婚圣旨,招苏景澈为驸马。

烟儿在一旁欢呼雀跃,我却如处梦中,看着苏景澈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立马拉着烟儿往紫鸢殿跑,竟是连崔文松那副狼狈样都还没欣赏够。

“烟儿,你打我一下!”我坐在铜镜前,愣愣道。

烟儿连忙摇头。

“那你把脸伸过来,给我打一下。”

烟儿头摇得更欢了。

我抓了把微乱的发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立马拍桌子起身道:“烟儿,去把我那套男装取来,咱们出宫一趟。”崔文松那厮被苏景澈揍得这般惨,此刻出宫兴许能瞧上一场好戏。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我带着烟儿寻着崔文松的踪迹去了飘香楼,还用几片金叶子换来了林生香的下落。崔文松这事算是解决了一大半,可林生香给我带来的痛还深深烙印在心底,如今怀着仇恨重生,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飘香楼隔音措施做得一般,我只是进了挨着崔文松所在客房的屋子,瓜子还没嗑几口,隔壁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靠着墙面偷听,还能听见夹杂在怒吼声中的求饶声。

那求饶声自然是崔文松发出来的,至于另一个声音,我也耳熟,正是前世一直和太子哥哥做对的三皇子,也就是我那素来不怎么亲近的三皇兄。

“公主,他们好像在说你诶!”烟儿瞪大了眼。

我示意她别出声,将隔壁屋的动静大致摸清。

果然如前世知晓的真相一样,崔文松是为了攀附三皇子才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然后顺水推舟参加武举考试接近我的,为的就是利用我扳倒太子哥哥好求一场荣华富贵。

可惜啊,这一世的荣华富贵、美人在怀,崔文松是求不来了。

没多久,隔壁安静了下来,三皇兄带着他的人离开,只剩下崔文松一人失魂落魄。我让烟儿把崔文松的行踪悄无声息传给小巷尽头的林生香,随后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掐算着时间敲响隔壁房门。

崔文松没料到来人是我,愣了会儿立马沉下脸色不善道:“公主是来看在下笑话的吗?”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与苏景澈举止亲昵,想必崔文松早已经料到苏景澈就是我找来对付他的人。

我绕过他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送进口中,细细品了一番才看向崔文松道:“没想到崔公子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一噎,没料到我承认得这般爽快。我任由他打量,最后是他憋不住了,压着怒意嘲讽我说:“公主还真是善变啊!这么快就忘了在下的救命之恩?反倒与旁的男子勾搭上了。”

我笑了笑,亦是嘲讽出声:“怎么?就许你金屋藏娇,不许本公主移情别恋?哼!若不是有人跟我说你经常去南巷看望一个姑娘,我还真就以为你参加武举考试是为了娶我!崔文松,你胆子可真不小!”

他脸色一僵,“公主,你在说什么?”

我起身靠近他,假装一副吃醋了的样子,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怒道:“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许是力道过大,又许是他受了严重内伤,我就狠狠戳了几下,瞬间让崔文松脸色一白,靠在椅子上咳得死去活来。

我讪讪收回手,还不忘给他下套,“原本我还在想,待你做了我的驸马后我好名正言顺为你谋个官职,可你倒好,一边套着我一边又与旁人卿卿我我,崔文松,你都这样对我了还要我怎么忍气吞声?”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皱眉沉思,见我真是吃醋,心思百转间不由抓住我的手讨好道:“公主,你定是听信小人谗言误会在下了,不瞒公主,那住在南巷的姑娘不是旁人,而是在下的一个亲戚,因走投无路才来投奔在下的,公主不该怀疑在下对公主的真心。”

“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我不动声色抽回手,只觉一片肮脏。

“在下是怕公主误会,这才瞒着公主的,可没想到公主还是被小人利用,离间了跟在下之间的情意,如今,更是害得公主不得不嫁给不喜之人,在下有负公主情深,对不住公主。”他叹了口气,以手撑着额头,好似真在懊恼。

我瞥了眼门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倩影,稍稍移步,挡住崔文松看向门外的余光,继续套话,“如果我能让父皇收回成命,赐婚于你我二人,但我需要你以后再不跟那个姑娘来往,你做不做得到?”

他大喜过望,抓着我的手激动道:“只要皇上肯赐婚于你我二人,在下必定顺从公主的意思,日后眼里心里都是公主,绝不会装下旁人半分。”

门口那道倩影颤了下,旋即逃离飘香楼。

我见戏演得差不多了,推开崔文松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暂且放她一马,但若日后让我发现你跟她还有来往,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

他脸色微变,无心与我多谈。

我遂了他的意让他退下,不消片刻,就透过窗口看到崔文松往林生香住的巷子跑,不由冷哼一声。

今日不过是个开始呢,崔文松这就急了?

“公主真是好雅兴啊!”冷不防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惊得我差点把手中的白玉杯扔出窗外。

转身一见来人,眉眼清俊,面如冠玉,一身紫袍衬得主人身姿欣长,又增添几分高贵而不可亵渎的气质,不是苏景澈又是谁?只不过一惯以温润如玉示人的他此刻看上去怎么有点阴戾的感觉呢?

4

我被苏景澈带回东宫的时候,太子哥哥正一个人下棋,见了不由笑道:“阿演,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啊?看把欢儿吓得,窝在你怀里都不敢动了!”

苏景澈一把将我放下,也不管我站没站稳,自顾自走到太子哥哥对面坐下,然后下棋。没一会儿,太子哥哥就哀嚎起来,“诶诶诶?今儿个到底谁惹你生气了?我这棋子都没剩几颗了你怎么还大开杀戒呢?”

苏景澈抿唇不语,我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

天知道我在飘香楼看到苏景澈时有多么吓人,二话不说就把我抱回皇宫,那脸色阴沉得硬是让我一路上没敢吭声。我反思了一路,应该是自己哪个地方做得不对,惹怒他了,可我思来想去,也不知自己错在哪。

“这棋下不了了!”太子哥哥扔下手中白玉棋子,看向我问:“欢儿,你今天是不是招惹阿演了?”

我一脸懵,“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出去见了个人,苏……景澈哥哥他就这样了……”为了卖乖,我又低下头唤他景澈哥哥,但余光瞟了一眼这人,他脸色怎么还这么差呢?

太子哥哥眼皮一跳,“见谁了?”

“崔文松啊!”

太子哥哥脸色微变,目光在我和苏景澈之间打转,末了起身把我推向苏景澈道:“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儿自己关起门来解决,本宫就不插手了。”说着让人收拾了棋桌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扭头看我,“欢儿,不许惹苏驸马生气!”

我愣住,双手稳在苏景澈肩上而不自知。

不知为何,乍然听到苏驸马几个字,心中竟有一丝异样升起。

可见苏景澈脸色阴沉,忙站直了身子后退几步,开始揣摩他的心思说道:“虽然做驸马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对苏公子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来说更是莫大的耻辱,但本公主也没料到最后竟是你上去打擂,这,如今父皇赐婚于你我二人,也不能全怪本公主吧!”

苏景澈看也不看我一眼,我视若无睹,继续叨叨。

“当然,本公主也不会忘了你的仗义相助,赐婚一事虽然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但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提条件,就当是本公主的谢礼,如何?”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企图让他看见我眸中赤诚,可从始至终,苏景澈眼皮都懒得抬,只坐在棋桌旁沉默不语。

唉!他这么不配合我,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终于,在我自顾自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却始终得不到一丝回应时,我炸了。

我指着苏景澈,一点耐心也没有,毫无淑女形象大吼道:“苏景澈你到底想怎样?本公主都这么低声下气跟你说话了,你还不理我?你信不信我让人诛你九族?”

他冷笑一声,难得施舍我一眼,“有事景澈哥哥,无事苏景澈,公主的变脸技术看来是已经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我立马赔笑,扯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道:“诶你终于肯理我啦!那你倒是说说本公主究竟哪里招惹你了!你这样板着一张脸,弄得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他突然朝我靠来,双手先一步按住我的后脑勺不许我退避,只需我稍稍抬眼,就能闯入那双近在咫尺的幽深眸子。那一刻,我和他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对方,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胸口生出一股莫须有的悸动。

我回过神,一把推开他,又气又恼,“苏景澈你大胆!”

他勾唇浅笑,“这次诛几族?”

我噎住,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往外跑,不料他先一步拉住我,力道之大直将我扯进他怀里,一时独属于苏景澈身上淡淡的冷竹香飘入鼻中,胸口的悸动来得越发汹涌。

“苏景澈你……”

“公主与殿下乃一母所出,怎的殿下生得英明神武,公主却如此蠢笨?”他一只手紧紧箍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看来,微臣有必要提醒公主一句,公主既已招微臣做驸马,当知避嫌二字怎么写!”

我脑子一转,突然知道他为啥生气了,连忙扒拉下他捏住我下巴的手真诚道:“你放心,我跟崔文松见面的事儿很隐秘,绝对不会牵连到你名声的。”

苏景澈:“……”

他面无表情,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前兆,我怂得不行,“那我以后见崔文松的时候仔细乔装打扮一番?保证让外人认不出我……”见他目光越来越不善,吓得我渐渐没了声。

就在我以为苏景澈恨不得用目光吓死我时,他又若无其事拉开距离,随后站起身,只给我一个冷峻的侧脸说道:“崔文松的事儿交给微臣就好,公主还是想想赐婚的事吧。”然后作揖离去。

我趴在棋桌上,脑海中不断浮现苏景澈说的话,陷入沉思。

这一世发生的事儿与前世截然不同,尤其是苏景澈。

前世的他一直是太子哥哥的挚交,甚至是太子哥哥唯一信得过的幕僚,可后来不知怎么了,自我与崔文松成亲之后,就很少在东宫看到他。承平侯府满门抄斩之后,更是连同太子哥哥也不知其踪迹。

短短一两年,他就像是凭空没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京都众人的视线中。而在这一两年里,太子哥哥孤立无援,深陷重围,又因我泄露东宫布防图而遭人陷害,最后落了个牢狱之灾。

重活一世,好多事情已偏离原来的轨道,我变了,驸马变了,本该发生的诸多事情也都变了,原本的历史走向全然脱离掌心,什么都在预料之外,却不知苏景澈与我之间的婚姻是祸还是福。

5

不知不觉又过去数日,皇宫里筹备我跟苏景澈的婚事,我却一心扑在崔文松身上。日头西移,柳桥旁边,是我跟崔文松约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他来的时候,我正观赏柳桥下的碧水清波,倒映着柳枝垂落的暗影,浮光粼粼,一片静谧。桥的对岸是一处小巷,行人极少,却有姑娘时不时端着衣物出来清洗,隔着老远,我一眼就认出那个林生香也在其中。

“公主,你我之间的婚事还没着落吗?”他像是一路跑过来的,脸色涨红,气喘吁吁。

我把玩着方才折下来的柳枝,不动声色道:“父皇知晓你与那位林姑娘暧昧,坚决不肯赐婚,除非你把林姑娘送离京都,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见他犹豫不决,我抓住他的手无助道:“文松,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还有三天,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木着脸,“公主需要在下怎么做?”

我笑了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柔声蛊惑道:“只需要告诉父皇,自今日起,你跟林姑娘再无瓜葛便可,这样你就能如愿做我的驸马,此后前程万里不在话下。”

他沉默一小会儿,应了我一声好转身离去,我迎上对岸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心情大好。

林生香啊林生香,前世你让我痛失爱子、惨遭驸马毒害,今生我也定要让你尝尝孤苦无依、遭受背叛的滋味!比起你,我算仁慈了吧。只是我没想到,在我回宫的路上,林生香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看着我,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猛地跪在我面前哭道:“草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主和驸马一辈子,只求公主不要赶草民走!”

我看着她,抿唇不语。

这样的画面多么熟悉啊,跟前世一模一样。

她求我不要赶她离开京都,以伺候我的由头随驸马一同住进公主府,随后与崔文松暗通款曲,怀了一子,逼我不得不让崔文松纳她做妾。可我终究是养虎为患,为旁人做了嫁衣。

我绕过她回宫,不料她一把抱住我的脚踝哭得更大声了,“求公主饶生香一命,生香日后定不会忘了公主的大恩,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任凭公主差遣!只求公主不要逼我离开驸马,生香只有驸马这个亲人了……”

我轻嗤一声,让烟儿把她拖开,随后蹲下身子捏住她下巴笑道:“我与驸马相识多年,怎不知苏景澈何时多出了你这么个亲戚?还是说你口中的驸马另有其人?”

她愣住,哑口无言。

我松开她,一边掏出锦帕擦手一边冷声道:“日后再让本公主听到你在外面造谣,莫怪本公主无情,割了你的舌头!”然后将锦帕扔她脸上,十分解气地离开。

我等着崔文松亲手将林生香送走就开始收网,可两日过去,毫无消息,反倒是收到崔文松的一封信,约我到柳桥边相商事宜。我没多想,带了烟儿如约而至,却差点葬身柳桥下。

若非苏景澈来得及时,怕是我早成了河中冤魂。

崔文松猜到我是在哄骗他,打晕了烟儿要将我淹死河中。好在我随身带了把暗器,让他身中剧毒,与我僵持不下。他嘲讽我说:“没想到大梁皇室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枉我崔文松瞎了眼,竟会看上你这个毒妇!”

看到他因毒素发作而冷汗岑岑,我冷笑出声,“不想死就少说点话,不然本公主很乐意现在就送你去见那位林姑娘!”

“你把她怎么了?”他目眦尽裂。

不待我说话,苏景澈不知从哪走了出来,身后带了数名东宫暗影军,其中一人押着的姑娘正是林生香。

“文松,救我……”林生香楚楚可怜道。

崔文松狠狠瞪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我眨了眨眼,一派无辜道:“你这话真好笑,抓林姑娘的又不是本公主,你瞪本公主有什么用?”望了眼碧水清波的河面,顿时笑弯了眉眼,柔声看着崔文松和林生香二人继续道:“不过,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本公主倒是可以成全你们。”

崔文松一脸警惕,林生香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语不发。

我指着那平静的河面,淡淡道:“我要你们跳下去,一刻钟时间,谁能爬上来就放了谁!”说完示意暗影军把他们两个扔下河水,只听“噗通”一声溅起河面圈圈涟漪,旱鸭子溺水一幕开始上演。

崔文松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只有林生香一个,即便是身中剧毒也死死拉住林生香的手想把她托上岸,奈何有心无力,只能拉着林生香慢慢沉入河中。

起初,林生香还会装装样子卖可怜,见崔文松竟是拉着自己不让跑,不由慌了神,连踢带踹将崔文松的手挣脱掉,而后独自一人往岸上游。

一向柔弱可欺的女子此时却像是猛虎下山一般,一口气游到岸边气都不带大喘,看得崔文松那叫一个瞠目结舌。

我鼓了鼓掌,蹲在岸边看着狼狈不堪的林生香笑道:“林姑娘好水性啊!不过……你确定不去救救你身后那位?他好像快不行了,林姑娘与崔公子感情深厚,应当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吧。”

她看了眼身后那个满眼难以置信的人,双眸噙满了泪水低泣,“对不起,文松,你已经身中剧毒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可我不一样,我正值青春年华,还不想死……”河中央那人顿时像是没了灵魂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林生香,任由身体沉入河中。

至死,他都想护着林生香,可林生香却是抛下他独自逃命。

“公,公主!草民爬上岸了。”林生香战战兢兢道。

我收回河面上的目光,看向林生香淡淡道:“本公主说话算话,不会找你的麻烦,你走吧。”

她期期艾艾应了一声,顾不上一身狼狈,捂住胸前往岸上走。我望着河面发愣,不料林生香走到我身后,突然发狠将我推入河中,我眼疾手快拉着她一起跳下河水,目光所至竟是苏景澈恐慌至极的面容。

我突然就笑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苏景澈慌的时候呢。

是因为我吗?

直到河水淹没耳鼻,苏景澈朝我奔来,我才渐渐悟出什么。

番外

我叫苏景澈,字演,承平侯府嫡长子,虽生来尊贵,却因有一个宠妾灭妻的父亲,幼时过得并不如意。

十岁那年,母亲遭父亲谋害致死,我因恨离府,誓要报仇,一谋就是十几年,终在元和六年将承平侯府送上刑场。可我大仇虽报,心中仍旧不如意,因为我倾慕多年的小姑娘嫁给了一个叫崔文松的草莽人士。

小姑娘名唤骆欢,是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乃先皇后所出。

因为受到殿下青睐,使得我有权随意出入东宫,这个小公主啊,那时候就喜欢追在我屁股后面跑。

起初我看她娇憨可爱,有心逗弄,抢了她的糖人哄她唤我景澈哥哥,后来不知怎么了,一逗就上了瘾,吓得她开始躲我,再后来,我忙于复仇,与她渐行渐远。等我反应过来,她早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且与崔文松有了婚约。

她大婚那日,殿下身边的亲信都去参加了他们的喜宴,唯独我提着一壶酒,坐在能看到公主府的阁楼上买醉。我以为这点小心思没人知道,不曾想殿下知道得一清二楚。

殿下与我畅饮一宿,一句话也没说,可我知道,他是在劝我打消对小公主的心思,只是碍于多年情意没明说。我深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自己配不上东宫明珠,只能遂了殿下的意,默默将这份蠢蠢欲动的心藏入深渊。

这一藏就是整整三年。

元和六年,我将侯府曾欺压过母亲的众人送上刑场,随后与太子辞别,游历世间。

我以为心中缺的那一块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愈合,可我错了,当小公主病逝于公主府的消息传到耳中,我才明白,整整三年过去,我不仅没有忘掉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反而愈加无法自拔。

我快马赶回京都,期许能见她最后一面,可终究太迟,她已经入了皇陵。我召集旧部,密谋将殿下救出,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让殿下重掌东宫之位,再然后,替小公主报仇,将那些曾经伤过她分毫的人一一付出代价。

崔文松、三皇子、林生香……我一个都没放过,尤其是崔文松,没让他死得便宜。我逼着他跪在小公主的墓前忏悔,然后送他和林生香做对亡命鸳鸯,不曾想成全了他为小公主殉情的好名声。

没了小公主,没了侯府,我孑然一身,冷冷清清。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算了,浑浑噩噩渡过一日是一日,直到某天,一位白发老翁闯入我的府邸跟我说他有办法能让我重来一世。这等荒唐之词,放在平时,定然不屑一顾,可那天我偏偏就信了。

老翁递给我两根红线,要我将其系在已亡人生平贴身之物上,再吞下他那颗千金难求的安乐生药丸,才能让我再见小公主。我一个外男,自是没有小公主生平贴身之物,但是殿下有。

那是小公主尚未嫁人之前最喜欢的兔子木偶,殿下因思念妹妹,一直将其放在枕边,视若珍宝。听闻我要那只木雕是因为信了老翁的虚言,又气又无奈,可终究还是把木雕给了我。

“阿演,你我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殿下担心我被老翁所骗,再三劝诫,可我一意孤行,将木雕交与老翁之后就躺在公主府里,等着与小公主相见。那好像是一场梦,一觉醒来,真的回到了数年前。

这时的她还是东宫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而我,也还是殿下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只不过与前世不同的是,我变了,她好像也变了。

前世的她,因为崔文松的救命之恩非卿不嫁,这一世却不如此,反倒担心崔文松做了驸马。我按耐住心中的急切,步步为营靠近她,终是利用武举一事成了她名义上的驸马。

这一世,我放弃了复仇,与侯府断绝所有关系,只想守着她平安度过一生。可事情完全不按我想的方向前进,她好像知道些什么,竟是步步算计,处处针对崔文松。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记得前世的事儿。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直到她被林生香拉入河中生了场大病,我才确定下来,她确实记得前世的事。她就像我一样,重生了,可也不尽然,更像是我们一同到了另一个时空,重活一世。

她也察觉到我的异样,成亲不过半年就试探了不下十次。这种事情摆开了来说不算坏事,因为我们彼此都有前世的记忆,可我们都怕空欢喜一场,谁也不肯先开那个口。

元和九年,我和她成亲三载,夫妻伉俪情深,一时传为佳话。

元和十五年,殿下即位,励精图治,使得梁朝迎来空前盛世,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

平安元年,她为我诞下一子,名唤骆有景,名字是她取的。

平安三十三年,我看她最后一眼,阖眸长逝。

这一世,我比她先走。

……

公主府内,苏景澈躺在床榻上,阖眸长逝。

太子坐在一旁,见御医们纷纷摇头,脸色一片阴沉。

在他面前,跪了一名白发老翁,哆嗦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正是那个哄骗苏景澈吞下致幻药物的江湖骗子。

“太子饶命啊!是苏公子他要求草民给他药的!求太子饶草民一命,草民日后定当洗心革面,再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老翁怕死,一边求饶一边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渗出鲜血,看上去格外狼狈。

太子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直冒,可终究还是饶了老翁一命。

他曾多次劝阻苏景澈别做傻事,希望这位老友能辅助自己治理天下,可他终究是低估了这位老友的痴情,竟为了“再见”欢儿一面而甘愿被这江湖骗子戏耍。

到底是痴情种,情字一起,覆水难收。

“传令下去,公主墓旁再建一冢,厚葬苏卿。”太子看了眼了无生息的苏景澈,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府。

他这位老友一生最恨承平侯府,为此不惜用尽手段将承平侯府送上刑场,想必身处黄泉,也不想和承平侯府沾上任何关系。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生前未能实现的心愿吧。(原标题:《掌上欢》)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更多精彩故事。

(此处已添加小程序,请到今日头条客户端查看)

© 版权声明
好牛新坐标
版权声明:
1、IT大王遵守相关法律法规,由于本站资源全部来源于网络程序/投稿,故资源量太大无法一一准确核实资源侵权的真实性;
2、出于传递信息之目的,故IT大王可能会误刊发损害或影响您的合法权益,请您积极与我们联系处理(所有内容不代表本站观点与立场);
3、因时间、精力有限,我们无法一一核实每一条消息的真实性,但我们会在发布之前尽最大努力来核实这些信息;
4、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要求本站删除内容,您均需要提供根据国家版权局发布的示范格式
《要求删除或断开链接侵权网络内容的通知》:https://itdw.cn/ziliao/sfgs.pdf,
国家知识产权局《要求删除或断开链接侵权网络内容的通知》填写说明: http://www.ncac.gov.cn/chinacopyright/contents/12227/342400.shtml
未按照国家知识产权局格式通知一律不予处理;请按照此通知格式填写发至本站的邮箱 wl6@163.com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