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成功再付费(融资中介先收费合理吗)

新型冠状病毒横空出世，人类社会面临极限挑战，这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创新者们对寻找应对复杂公共危机和社会问题新方法的关注与热情。

《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中文版拟推出“应对复杂公共问题新思路”专题。围绕自组织、集合效应、系统领导力、在线平台化等几个应对公共问题的主要工具，分享国际案例和实践指南，与读者共学同思，探寻新路径。

面对这场规模空前的危机，是否有可能“转危为机”，例如，将短期的应急措施转变为可持续的系统性变革融资成功再付费？

本文介绍了“为成功付费”模式（pay for success, 简称为PFS）。作者建议通过该模式有框架地、系统地解决此次疫情中所暴露出来的更深层次和持续存在的问题。

在作者看来，“PFS的模式为加强公共问责提供了良机，同时也体现了社会部门的创新精神。政府、服务机构、慈善家和影响力投资人等相关方可以利用PFS的原则，将这一空前规模的短期应急开支用于促成持久性成果的产生，持续改善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

本文首发于SSIR英文网站

作者：潘君慧、保罗·布雷斯特(Paul Brest)

翻译：宋奕璇

校对：朱锦程、刘新童、姚森

为抗击新冠疫情，美国联邦、州和地方政府的支出达到了数万亿美元。但是，面对这场规模空前的危机，政府机构和官员在采取紧急措施的同时，也拥有一个绝佳的时机，使此次应急之策取得可测量的成效——加强社会基础设施建设，为今后几十年的社会发展服务。

对慈善事业和影响力投资人而言也是如此。许多捐赠者和基金会慷慨解囊，向遭受疫情重创的对象提供援助。例如，一些影响力投资人向非营利组织提供零利率的过桥贷款（过桥贷款是在个人或公司获得长期融资或解除现有债务之前使用的短期贷款），一些企业慈善家向小型企业提供援助。这些资助者可以进行超越当前疫情的长远考量，向决策者提供支援，使短期紧急援助措施留下长期的积极影响。

意大利政治家马基雅维利曾多次提到，永远不要浪费危机所提供的机会。因此，我们敦促各部门的领导人也应抓住机会，将短期的应急措施转变为可持续的系统性变革。

在危机初期阶段，社会各界人士为抗击疫情做了许多意义重大却费时费力的工作，我们并不是要建议人们停止这样做。但是，当局势安全稳定下来，通过“为成功付费”（pay for success, 以下均简称为PFS）模式，我们能有框架地、系统地解决此次疫情中所暴露出来的更深层次和持续存在的问题。而且，一旦采用该模式，PFS的原则可以立即付诸实践。

在PFS项目中，政府同意的是为可测量的社会影响付费，而不只是简单地为服务付费。原因是提供服务与展示服务成果之间存在时间差，有时甚至面临着服务无效的风险，而这是许多提供住房庇护、医疗、职业培训等服务的非营利组织所承受不起的。对此，慈善家和影响力投资人可以提供帮助。

社会影响力债券( social impact bond，以下均简称为SIB)是PFS的一个重要应用，通过SIB，慈善家和影响力投资人能为提供服务的各大非营利组织提供流动资金。只有在实现了目标成果的情况下，政府才向慈善家和影响力投资人支付报酬。

按成果付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公共政策理念。将风险从政府转移到投资者身上，是PFS体系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新的公共支出问责机制的一部分。该机制使政府能够真正有效地利用税收，为大量的服务机构提供必要的支持和灵活的空间，从而使被服务人群得到更高质量的服务。

PFS的核心原则包括：对重要社会成果的稳定表现衡量融资成功再付费；基于可靠数据的决策过程；能快速适应项目变化的严格且灵活的治理。

通过此次新冠病毒疫情和政府的应对措施可以发现，在一些领域中，PFS原则能够将应急措施转变为可持续项目，从而取得持久性的成果。然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PFS生态系统中的所有参与者许下郑重的承诺，并达成空前规模的合作。以下是两个案例。

案例一、为流浪汉提供住房庇护

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很高，因为他们很难进行自我隔离，难以获得基本的卫生设备和必要的医疗服务。他们比一般人更易染病和死亡。这一悲惨的社会现状，加上新冠病毒在社区中蔓延开来的可能，促使一些政府领导人采取了非常措施。例如，美国加州州长盖文·纽森(Gavin Newsom)拨款1.5亿美元购买了1300多辆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的拖车，并在全加州的酒店和汽车旅馆租赁了数千个房间，用于为流浪汉提供临时住房。

我们怎样才能把这种巨大的短期努力和政府短期的开支意愿转化为持久性的成果呢？通过加大投资，我们可以把临时住房等应急措施（例如此次纽森州长的拨款购车租赁房屋）变成持久性的支持性住房，这是一种广受欢迎的、有据可查的方法。支持性住房面临的挑战之一是如何找到最弱势的无家可归者，为他们提供集中的、全面的支持，帮助他们长期有房可居。当前的危机提供了一个帮助社会最弱势群体的机会，让他们不再无家可归。

PFS和SIB常被用于缓解流浪汉无家可归的问题。2014年，美国马萨诸塞州政府与非营利服务机构、慈善家和投资者合作，新建了500套住房，集中地帮扶了全州的无家可归者。如今，近千人已有稳定的住房，健康状况也得到了改善，而出于社会动机进行投资的投资者则有望收回本金，还能获取一定的财务回报。

这项措施延续至今。社会筹资组织（Social Finance）、第三部门资本合作伙伴(Third Sector Capital Partners)、支持性住房建设公司（Corporation for Supportive Housing）以及其他机构与各州政府及地方政府合作，扩大支持性住房项目的建设，解决阿拉斯加、加利福尼亚、科罗拉多和德克萨斯等州的流浪汉问题。

这些项目都遵循了PFS原则：使用实时、跨部门的数据来识别和记录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并根据关键的政策目标（如长期住房稳定、改善健康状况和减少刑事犯罪）按成果支付报酬。只有政府、服务机构、持续关怀机构、病历管理人员、房东、慈善家和影响力投资人等相关方一道共同努力，方可取得可持续的成果。

对于这些已经施行的措施，我们需要加速其发展步伐。而对于紧急措施为新举措提供的机遇，我们可以抓住机会，数据和成果并重，以确保公共资金被用于最需要的地方。

案例二、推广线上培训

居家隔离、失业率飙升……然而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即利用数字技术帮助下岗工人获得新技能，并提高他们的收入潜力。高等教育机构和其它教育培训机构都在争相采取在线教学方法。政策制定者、慈善家和投资者或可利用这种趋势，为低收入工人提供有效的职业资格培训和发展途径?

如今，许多美国人所享有的资源与富人相比差距悬殊：他们负担不起的高质量培训项目，也因信用不足无法申请额外贷款。即使是有能力支付学费的人，在完成学业前也仍面临着种种障碍，包括交通负担、照料家庭和其它各种优先事项。这些人通常会通过酒店和食品服务行业的低薪工作来填补开支，但由于疫情的影响，这些工作岗位也不复存在了。

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们应该降低信息技术、护理和相关卫生等领域的线上资格培训项目准入门槛，填补劳动力的巨大缺口。同时，为实现全方位的支持，还需要并行的投资措施，如一对一指导和紧急贷款融资，这将进一步完善降低准入门槛的方案，帮助培训项目的参与者顺利毕业并找到好工作。

与人力发展相关的PFS项目正在努力，使人们能获得线上培训资格、完成培训、从而实现就业。社会筹资组织最近推出了“职业影响力债券”(career impact bond)，使低收入者能够获得高质量的职业培训和资格证明，帮助他们在信息技术和医疗等在危机中相对坚挺的行业里从事薪酬较高的中等技能工作。

联邦政府新通过的《家庭为先冠状病毒应对法案》提出了一条发展路径，即放宽一些失业索赔规定，这样下岗工人即便不积极寻找新岗位也能领取救济金。

在人力发展机构、培训机构和影响力投资人之间建立强有力的伙伴关系，可以加速这些理念的落实，打下基础，从而让经济复苏时有效的大规模劳动力再培训成为可能。

助力现在，筹备未来

疫情当前，弱势群体首当其冲，却最难从中恢复。但在这个危机时刻，我们可以为一个更公平的未来打下基础。PFS的模式为加强公共问责提供了良机，同时也体现了社会部门的创新精神。政府、服务机构、慈善家和影响力投资人等相关方可以利用PFS的原则，将这一空前规模的短期应急开支用于促成持久性成果的产生，持续改善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

注：本文作者潘君慧是社会筹资组织（Social Finance）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也是美国影响力投资联盟的副主席；

保罗·布雷斯特(Paul Brest)是斯坦福大学法学院(Stanford Law School)名誉教授，威廉和弗洛拉·休利特基金会(William and Flora Hewlett Foundation)前主席，《“为成功付费”手册》(Pay for Success Handbook)的合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