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通国
《陈氏太极拳图说》作者陈鑫应该有丰富的陈家功夫经验。
其父陈仲甡在家谱中评价为“技称最”在哪里陈鑫,《中州文献辑志》《中州先哲传》及他书中的传记中都称他在咸丰、同治年间多次在率众击溃太平军和捻军。陈鑫自述在同治六年曾随父参战。
有了英雄的父亲在哪里陈鑫,陈鑫于是能“少小侍侧,耳闻目见,熏蒸日久,窃于是管窥一斑。虽未通法华三味,而于是艺仅得枝叶。其中妙理循环,亦时觉有趣。”作者说自己对于陈家技艺只得枝叶并没有高深的境界,可以看做是古人常用的自谦之词。他从小跟随父亲耳濡目染,渐渐通晓陈家技艺,而且对功夫的妙理循环有深深的好奇心。
陈鑫也应该是有才华的。据说他是清末的“廪贡生”。贡生,是科举时代,挑选府、州、县生员中成绩或资格优异者,升入国子监读书的文人。“廪贡生”用现在的思想可以理解为国子监公费学生。陈鑫于是成为民国以前陈家沟最高学历者。
一切似乎是自然,陈鑫至于陈氏太极拳做出了重要贡献。
陈氏太极拳,陈正雷演练
一、陈鑫的正面
他创作了著名的《陈氏太极拳图说》一书。
原版《陈氏太极拳图说》分为卷首、卷一、卷二、卷三共四册,内容可以概括为四个部分在哪里陈鑫:
其一,陈氏太极拳六十四势的练法。是该书的主要内容。
其二,太极拳的基本理论。这部分内容有集中于卷首的阐述太极拳与《易》相融的图文四则,及《太极拳经谱》中十一篇太极拳论文在哪里陈鑫;还有分散在太极拳架各势练法图说中的拳理和拳诀。
其三,太极拳与传统文化。在卷首有四十篇介绍周易知识的图文集十二则介绍人身经络穴道的图谱和歌诀。
其四,陈氏太极拳发展脉络和同代人对陈氏太极拳评述的文章。
陈鑫画像
看得出,陈鑫的《陈氏太极拳图说》系统地阐述了陈氏太极拳历史、理论、技术及与传统文化关系的著作。但它的价值并不单单是一本综述陈氏拳术的书籍,它有更为的深远意义。因为他的著作,第一次是陈家太极拳有了完整的体系。
而之前所谓陈氏拳术理论,陈王廷的拳谱改编了戚继光的《拳经》,所谓陈长兴的太极拳理论不过是形意拳理论的借用,甚至还是后世人所为。它们或许可以称作是陈氏拳术理论的草创和发展,还不是真正的陈氏太极拳理论。陈鑫的《陈氏太极拳图说》的的确确可以称得上陈氏太极拳理论。
他寻来河图洛书理论作为陈氏拳术理论基石。他把朱熹画的河图洛书两个图改画成两个螺旋,河图为圆,洛书为方。“凡太极拳之周旋曲折,皆依法而莫能外。”他认为,太极拳的周旋曲折运动都依据河图洛书的运动理论。同时,以“河图洛书”演绎八卦,进而推出六十四卦,一百二十八卦。他说“此图六十四卦颠倒相错,以明太极拳缠丝精之大圈小圈,约有六层,与人身之皮肤、肌肉、筋腱、网膜、骨节、脑髓六层相符合。”在此理论基础上他定义了太极拳。他说“太极拳缠丝法也。”
他确定了太极拳技术的核心。他认为太极拳的外显技术基础是“缠丝劲”,以“河图洛书”为理论,创造出了各种缠丝技巧;内隐技术基础是“缠丝精”,以周易为理论,创造了各种“精”法,以此来作为他对陈氏太极拳的作了技术规定。正如他在《自序》中所说在哪里陈鑫:“余今者恐时序迁流,迫不及待,又恐分门别户,失我真传。”他是要建立陈氏太极拳技术标准,恐怕世事变迁,失去了陈家功夫真传。
没有陈鑫的太极拳理论,无法从陈氏拳谱中找到太极拳的蛛丝马迹,有了《太极拳图说》陈氏功夫成为太极拳就豁然明朗了,陈鑫至于陈氏太极拳功莫大焉。
然而,陈鑫创造理论尽管费时十二年,也并非完备而无懈可击。
陈氏太极拳缠丝劲
二、陈鑫的反面
陈鑫放弃已经流行于世的太极学说,而采用河图洛书理论来解释太极拳。比如,他写道“河图实为缠丝精之祖,单开如一字两头合注,周围撑开则为太极圆图,错之则为缠丝图,双之则为褊图,再双之四角,撑开则为方图,至三角、五角、六角、七角、八角、九角皆方图也。皆由一生二推之也。即尧典所载,日月运行,错综之缠次圆图,莫非由一字所生也。兹不具论此圆专主缠丝劲说,因拳中股肱宜用,故推及之。”【1】
这是陈鑫为了把河图与缠丝精理论联系在一起,对河图的变化做的说明,当然是作者的假想。这种变化之法掺杂了过多的作者主观意愿,比起成太极的阴阳变化的矛盾论,颇让观者心中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作者说“尧典所载”,不知出处在哪里,似乎更是为了让人信服。
在使用易经来解释陈氏拳术中,他为了是陈氏太极拳符合《易经》六十四卦象,生硬地把陈氏老架七十四式,去掉十式,凑成六十四式。这样似乎是符合了理论,可是后世子孙好像也没有愿意练习六十四势太极拳。这样把理论与拳生搬硬套的地方比比皆是,此仅举一例,有兴趣的网友可以寻原书一观。由此,对于用“取象”解释拳架一节,权且可以当作是练拳时的谈资和娱乐。
唐豪1930年去陈家沟调查太极拳源流后说,陈家沟没有王宗岳《太极拳谱》,这样是否可以理解为陈鑫写作的陈氏太极拳理论似乎没有受到它影响。但是于志钧却发现,陈鑫全文使用了《太极拳论》内容,他使用的方法很隐蔽,他把《太极拳论》拆散分散到《图说》的各部分,用自己理解后的话再说出来,有点像现在的大学生写论文使用电脑翻译软件改用别人的论文来作弊。细心的于志钧还是把他使用王宗岳论述的句子一一挑了出来。我们只举其中著名的句子对比一下。
如:王“由著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陈“打拳熟而又熟,无行迹可拟,如神龙变化。至此真神品矣。此意第可神而明之。”
又如,王“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陈“如虫落胶,有翅难飞,此中之妙,微乎其微。”【2】凡此种种,网友可以自己悉心明辨。陈鑫写作陈氏太极拳论时,《太极拳论》早已蜚声黄河南北,在引入现代学术体系之前,古人的文章都没有注明引用资料或参考资料的习惯,当然陈鑫著作中也没有就不足为奇了,从中看得出他受到了《太极拳论》的影响。
在篇首引用陈鑫《自序》中还有前一半,“我先大人命我先兄习武,命愚习文。习武者,武有可观,习文者,文无所就。”于志钧说,陈鑫并不习武经验,他的“拳”是看出来的。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陈鑫如何能在同治六年随父参加抗击捻军的战斗。
有文说,陈鑫是光绪三十四年获取贡生,此时是1908年,而1905年就取消了科举考试,但是皇家对考试成绩优秀者仍会授予科举功名的荣誉称号。难道陈鑫的贡生只是个荣誉称号,但愿他们把时间弄错了。同是贡生的蒲松龄,不仅写出了著名的《聊斋志异》,也在县政府里做过幕僚。陈鑫一直在附近县里作私塾先生,没有进入体制内工作过,似乎也不像是获得过贡生的征兆。也许网友能够发现陈鑫身为贡生的直接证物。
陈鑫著作
三、结语
今人古文功底,多不够深厚,读古文略显生涩,陈鑫的著作便有了深奥的底气;引入的河图洛书及周易,是人们早已经生疏得只能从传说中听说的神论,《图说》显得博大精深了!既深奥又博大精深的《图说》,成就了似乎博学多才而又文武双全的陈鑫。
可是他的问题和文章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只要你愿意读一读他的文章,并细究一番。
所谓的大神,本是人们自己创造的,又是人们自己愿意相信的。
参考文献
【1】陈鑫著,陈东山点校.陈氏太极拳图说.太原:山西科技出版社2006.P;44-45
【2】于志钧.中国太极拳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P:287-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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